走狗

關於日本將棋的一種棋子，請見「走狗 (日本將棋)」。

走狗，漢語詞彙。本指獵狗，最早見於《晏子春秋》，今多用於比喻受人豢養而幫助作惡之人、諂媚的人或阿諛奉承的人。

本義

中文中的「走狗」一詞，最早見於《晏子春秋·諫下二三》的「景公走狗死，公令外共之棺，內給之祭。」此外，《史記·越世家》中有「飛鳥盡，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戰國策·齊策四》中有「世無東郭逡、盧氏之狗，王之走狗已具矣」等記載，其中的「走狗」均指獵狗。不過在「狡兔死，走狗烹」一句中已經開始用「走狗」喻指替人效力者。此外，走狗在古代還有縱狗打獵的意思，如在董仲舒《春秋繁露》中的「臂鷹走狗，馳逐為樂」、「博戲鬥雞，走狗弄馬」中「走狗」便是一個述賓短語。根據任丹《也釋「走狗」》一文統計，在《晏子春秋》《呂氏春秋》《春秋繁露》《史記》《水經注》《三國志》等唐代以前的重要文獻中，「走狗」一詞僅出現有27例，表示「獵犬」的有5例，其中2例引申為「形容奔走效勞者」；另外22例均為「縱狗行獵活動」含義。

貶義化

到明朝，「走狗」一詞開始用於描述身份地位卑微低賤者對上級的一種順服和等級心理展現，如《明經世交編》中「武臣猶走狗也，驅之則前耳」，《萬曆野獲編》中「往時浙弁牛姓者，官副總兵，上揭張永嘉相公，自稱走狗爬見。」其後，「走狗」發展出兩個不同的含義：一個被用於自謙，如鄭板橋印章刻文的「青藤門下走狗」便是表達對徐渭敬佩的自稱謙詞，齊白石也曾作詩稱願為徐渭、吳昌碩和朱耷三家門下走狗；另一個則用於貶稱那些阿諛奉承的人，討好、巴結上司的諂媚之人，以及引申為「那些受人豢養的幫凶」，如《甲申紀事》中的「其伯父周應秋、周維持皆為魏忠賢走狗」 ，《明季甲乙匯編》中的「縯祚為吳甡走狗」，《金雲翹傳》中的「你卻叫我投降，甘為走狗，搖尾乞憐，受那文官的鳥氣！」等。《辭源》在解釋「走狗」一詞「後來也比喻受人豢養的爪牙」時曾引用明代小說《牟尼合記貞竄》中「你元來掉轉臉皮，與封其部那廝做走狗了。這樣的小人！」一句來證明。可見至少到明代「走狗」一詞已被用於罵人。

隨着「走狗」貶義用法的逐漸穩固，其中性義或褒義被人們逐漸排斥使用，以避免產生不好的聯想或影響，貶義用法越發占有優勢，並最終成為核心義項。到清朝，「走狗」的貶義用法已經趨向成熟。例如，鄭板橋曾因袁枚在《隨園詩話》中吹捧高官畢沅母親的詩作而將袁枚罵作「斯文走狗」，以及蒲松齡《聊齋志異·田七郎》中的「操杖隸皆紳家走狗」，《九尾龜》中的「祁觀察手下的那幾個走狗」，《八仙得道傳》中的「趙公子和他身邊的一群走狗」，《綠野仙蹤》中的「系中堂嚴嵩門下最能辦事的一個走狗」，《隋唐演義》中的「安祿山，你做張守珪的走狗」，《桃花扇·聽稗》中的「正排着低品走狗奴才隊」等等。

近現代用法

1930年，《拓荒者》第二期刊載馮乃超文章《階級社會的藝術》，認為梁實秋的理論有利於資本家對工人的剝削因而是替資本家來說教，稱梁實秋為「資本家的走狗」。隨後，梁實秋發表回應文章《「資本家的走狗」》質疑這一說法，稱「大凡做走狗的都是想討主子的歡心因而得到一點點恩惠」，不知道自己的主子是誰，將「走狗」回贈左翼作家，文中特別提到「魯迅先生」，暗指左翼作家拿了蘇聯的盧布。而後，魯迅發表雜文《「喪家的」「資本家的乏走狗」》予以反擊，文中稱梁實秋為「喪家的」「資本家的乏走狗」，指其為「遇見所有的闊人都馴良，遇見所有的窮人都狂吠」的沒有主子「流浪狗」。魯迅的這一文章被中國大陸收入中學教材，強化了「走狗」貶義的用法。如在中國大陸拍攝的抗日戰爭題材電影中，漢奸、特務、日本翻譯等都被統稱為「走狗」。1970年5月20日，毛澤東發表了《全世界人民團結起來，打敗美國侵略者及其一切走狗》的聲明，抨擊美國對印度支那三國的侵略行為，支持三國人民的反侵略鬥爭。

2001年，西祠胡同開設名為「王小波門下走狗大同盟」的文學BBS討論版，王小波的崇拜者、追隨者和書迷將「門下走狗」視為一個榮譽頭銜。2002年，在王小波逝世五周年時候，文集《王小波門下走狗》出版。香港男歌手周柏豪2010年歌曲〈走狗〉講的則是男主角希望能像一隻順從的狗，朝朝暮暮陪伴在女主角左右。「走狗」延伸出「虔誠追隨某人的人」的褒義含義新用法。